【资料图】

◎胡贵荣

“一峰昂首排青空，数峰起伏交相通。一峰一峰转回合，果然矫如云中龙……鸟啼霞谷芳草绿，浪卷天地桃花红……”偶然读到李子乾的《登云龙山绝顶作》，便被诗中的情景所陶醉，于是便约上几位驴友，徒步前往建水县东北四十余里处的云龙山。

走到钱家弯村，便见一座横撑天际的山峰，宛若坚不可摧的天险大坝，巍然矗立，破天穿云。山腰云缠雾绕，林木苍苍。一堆堆浓绿的枝叶，在乳白色朝雾的笼罩下，好似暴雨之前的滚滚乌云。隐约之间，可见一条崎岖的山径，犹如一条正在爬行的巨蟒，时而伸进绿荫，时而绕过高丘，直达巅峰。巅峰伸出一柱高耸的石峰，极目远眺，宛如一位绰约多姿的少女，含羞低眉，苦苦相思。

爬到半山腰，迎着丝丝晨风，漫步在铺花叠翠的石阶上，尽情享受沁人心脾的花香。拔开那枝繁叶茂的绿叶，浏览四周清野，满山满坡，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灌木，青葱可人，碧翠欲滴，并有山花烂漫，竞相绽放，争奇斗艳，芬芳四溢。一团团、一朵朵、一丝丝、一片片、一卷卷、一堆堆的杏花、梨花、桃花、绣球花、达达香、野百合……白得如戎雪，粉得如樱花，红得如晚霞。使人沉醉在“夜半钟鸣湖水外，春前花艳笼云边”“柳絮飞来片片红，夕阳方照桃花坞”的意境之中。

绕过一弯铅灰色的石阶，又别有一番天地，那金碧辉煌的云龙寺院前后，簇拥着一片片稠密的竹林。那满身琼枝玉叶，在春风下轻轻摇曳，像无数把巨大的苇花掸子，周而复始地抹着蓝天，仿佛要把天空抹得更加湛蓝。又好像千万支画家的彩笔，绘出青山、白云、朝雾、流水、芭蕉、古柏。让我不禁吟诵起“下马寻山径，万木拥寺青。阶前花色色，槛外竹亭亭……”（吴之铭《游云龙山》）的丽句来。

站在云龙山腰的某个制高点，最先看到的是那绿林间或坳地里，箐沟中或山崖旁，山巅上或大路边，像春蚕吐丝一样，只是吐出一丝丝或一缕缕的白色，或横斜，或竖起，或匍匐，或攀升。不多会儿，这一丝丝或一缕缕的白色便渐渐地拉长、拉粗或拉宽，并不断地拉伸或扩张；不断地变形和膨大；不断地蔓延和铺张。于是，那一条条、一片片的雾霭，仿佛一条条、一块块洁白的浴巾，在轻轻地擦拭着山的肌肤，仿佛要把山梁擦得更亮，要把绿林擦得更绿。再过些时候，那雾霭便开始涌动起来，激荡起来，不断地交集，不断地冲撞，不断地合围。不断地吞噬着绿林，包裹着青山。风起云涌时，山壑林间雾蒸云驰，势如潮涌，翻翻滚滚，扑朔迷离。风平浪静时，则云淡淡似山，山淡淡似云，叫人“山”“云”难辨：到底是青山拥着雾霭，还是雾霭环着青山？

攀上山巅，便是天高地远，苍茫无垠。只见云雾缭绕，云海茫茫，峰涌如波，犹如置身于蓬莱仙境，远近山色蔚为绮丽、壮观。有时，淡淡的云朵像一条条白纱巾，慢慢地飘动着。有时，长长的云彩仿佛是仙女从天上抛下来的五彩丝巾，一条一条相互交织，或横或竖缥缈静谧，好像在蓝天的溪水里浣洗或晾晒。有时，飘逸的云朵又像一个青春调皮的男孩，跌跌撞撞地朝你奔来，一下扑进你的怀里。有时，那些卷成团的云雾又在轻轻地碰撞，舒缓地舞蹈。有时，它们又相互推搡着，缓慢地翻腾着、悠然地起伏着，最后又悄无声息地交融在一起了。

中午时分，云海彻彻底底地消失了，视野便格外的清朗。我们又登上一柱至高的石峰，举目远眺，天高地远，峰峦如聚，江山多娇。屋舍井然，星罗棋布。阡陌交通，纵横罗列。远山朦朦，近峰披翠。再鸟瞰一些山顶或山腰，依稀可见山寨点点，炊烟袅袅，可谓“袅袅远人村，依依墟里烟。”

游毕云龙山，欣然归返，才觉得与云龙山相见恨晚。于是便即兴抒情曰：“云龙山/生长妩媚的地方/云龙山/盛产多情的地方……我只能用最深情的眼眸 /把你久久仰望/望成永远的梦乡/望成永远的相思情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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